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添加书签可能是由于我在同一个位置耽搁太久,后面的车辆都追了上来,再加上车门打开后,张若曦的尖叫声传得比较远,被跟在后面的她的仰慕者听到了。
“我,我没事。”张若曦没有降下后排座椅的车窗,只是轻轻摇了摇头。
我见“断头男”退到了车外,便打手把车门给关上,结果那个小伙子竟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,怒骂道:“草尼玛,你是不是欺负她了?”
我已经没有力气辩解了,只是瞪大眼睛,紧紧地盯着他身后的“断头男”。
他可能是以为凭借气势震住了我,态度变得更加嚣张起来,手指用力,狠狠地掐进我的肉里,冷声道:“你他妈给我下来!”
赵若曦在我身后大喊道:“小七,你赶紧离开那儿!”
在多数情况下,女人都比男人要理智,因为她们不会过于自大,更容易看清眼前的形势。
“怎么……”被唤作小七的年轻男子皱紧眉头,话未说完,我就看见“断头男”径直穿过他的身体,向后面走去。
小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,嘴唇却又红得发紫,他哆嗦了一下,自言自语道:“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了?”
我回过头,和赵若曦对视了一眼,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。
“小七,我们的车也爆胎了!”
我们齐刷刷地回过头,只见那辆陆地巡洋舰的外面站着个同样帅气的小伙子,手指着皱巴巴得如同一颗烂橘子的轮胎,愁眉苦脸地嚷嚷着,“我早告诉你了,这条街最近邪了门!经常有车辆爆胎!”
在我的视线里,那个“断头男”刚刚从地上站起来,一身的灰土,他迎着我的目光站了一小会儿,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“妈的,你等着!”小七手指着我,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后,便一步三晃地走了回去。
看他临走前的那副样子,实在毫无威胁性可言。
“快走吧,娇娇要饿坏了。”赵若曦叹了口气,轻声说道。
我点了点头,一边小心翼翼地开着车,一边透过后视镜望着那个逐渐消失在车流中、并没有再做坏事的身影,心中五味杂陈。
“前不久,这条街上发生了一起车祸。听说是一个男人为了赶着去见刚出世的儿子,车速开得太快,不小心碾在了一颗钉子上,车身失控了,撞坏了防护栏,跟迎面开来的洒水车顶到了一起,车毁人亡。从那以后,这条街上总是莫名其妙地发生爆胎事件。交警查过了,事故现场没有任何钉子,但轮胎却像是被钉子洞穿的。”赵若曦的声音很轻,轻得仿佛稍不注意,就会从耳边溜走一般。
我竖着耳朵,听她把话说完,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。
也就是说,“断头男”离世后,留下了还在襁褓中的婴孩和一个伤心欲绝的女人。
他虽然一句话也没有跟我说,但我能从他期盼的双眼中,读懂他想要表达的意思。
帮帮我。
跟杜小姐的想法如出一辙。
也许是我的错觉,但我更愿意相信,这是我的直觉。
易先生所说的“我的能力”,应该就是拿起照相机,我便能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——鬼。
我按下快门,把他们的照片拍下来,会减轻他们的怨念,让他们安定许多,但是,我的肩头也多了一份责任,就是帮助他们完成未了的心愿。
“断头男”应该是想再见一见自己的妻子和孩子。
可是,杜小姐想让我帮她做什么呢?我毫无头绪。
“你不发表点看法?”赵若曦见我不说话,在没有监控的地方弯着身子又钻回了副驾驶,眼神复杂地望着我。
她今天穿着白色的衬衫,牛仔热裤,跨过扶手箱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,白花花的大腿和诱人的馨香让我心生迷醉,若是换做两天前的我,一定不会浪费这么好的独处时光,可我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实在太过惊悚,实在没心思去陪一个长相不赖、脑筋又很聪明的女人聊天。
“我最近疲劳过度,总是眼花,见笑了。”我轻描淡写地回应了她。
出乎我意料的,她不仅没有生气,还笑了笑,说道:“那你慢点开车,别撞到路灯上。”
她的笑声很悦耳,比杜小姐的笑声少了几分甜腻,又比翟冬雪的笑声多了几分恬淡,我也跟着笑出了声。
她虽然没有再跟我交流,可我能够明显感受到,车内的气氛好了很多,不再像之前那么僵硬了。
据我所知,张启凡不仅结婚了,还有一个孩子。
那么,像张若曦这种个性独立的女青年,应该不会跟哥哥嫂嫂住在一起才对,可在她的指引下,我不仅把帕萨特开进了地下车库的停车位,还看见穿着笔挺制服的保安站在车后敬了个礼,神情有几分肃穆,并不是装装样子。
这说明什么呢?
我搀扶着张若曦,把她送上电梯,再把她送到家门后,正要挥手作别,她却斜靠在门框上,眨了眨眼睛,神色有几分促狭,问我,“进来喝杯水?”
我很自然地同意了。
她脸上的惊讶之色一闪而逝,轻声一笑,说道:“那就还得麻烦你一次,扶我到沙发上,好吗?”
我托起她递过来的手臂,绕过玄关,走向客厅的沙发。
她的房子很大,而且不像是独身女性的住所,客厅有很多男性化的摆饰,比如,汽车模型,粗犷的鹿头挂饰,还有一幅两米多高的体育明星的海报。
我没有看见适合两三岁小孩子的玩具,也没有看见猫。
就在我默不作声地打量房间的细节时,张若曦却突然叫了一声,身子一歪,整个人都挂在了我的身上。
她虽然很瘦,但由于个子很高,大约一米七二左右,只比我矮一点点,我又缺乏锻炼,在猝不及防的情况,竟被她撞倒在了沙发上。
她趴在我身上,直勾勾的看着我,并没有起身的意思。
我明白,这是一种暗示。但我却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她,低声道:“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
她有点失望,捡起沙发上的抱枕,用力地摔向墙壁。
我没理她,推门走了出去。
按理说,我不应该让张启凡的妹妹如此下不来台,可是,我们进房间那么久,都没有看见她的娇娇现身,不奇怪吗?
而且,张启凡真的是因为应酬,才会让我送张若曦回家吗?我对此感到怀疑。
更何况,我一个要长相没长相,要钱没钱的臭屌丝,怎么可能会被追求者众的赵若曦青睐?
这里面,一定有鬼。
我家里没电脑,所以我直接选择了附近的网吧,开了一台角落里的电脑,把相机的数据线插在U口上后,我开始仔细地观察着每一张照片的细节。
那些照片,无一例外都是杜小姐展现着自己最美的一面,与我记忆中的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难道,我想错了?
可是,当我翻看完我所拍摄的每一张照片后,却发现在照片文件夹的最下面,还有一个加密的文件夹。
文件夹的创建日期,正是2015年七月八日,也就是昨天。
是杜老板创建的,还是张启凡呢?
一张高清照片的大小,应该是在6MB到10MB之间。
我查看了一下文件夹的大小,不出所料,35MB,正好是4张照片。
但是,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,没有事实根据。
我尝试着输入了几个密码,比如张若曦家的门牌号码,杜老板别墅的门牌号码,或者是车牌号码,没有一个是正确的。
忽然,一串数字浮上了我的脑海。
既然杜老板请我上门拍照,肯定也了解我父亲在这个行业里定下的种种规矩,那么,他将相机还给影楼,难道就没有别的目的?
我抬起食指,在小键盘上输入了六个数字:200000。没错,这是杜老板给我转账的金额数目。
不出所料,我猜对了。
文件夹里一张不多、一张不少地放了四张照片,每一张都是穿着婚纱的杜小姐,只不过,没有一张是我记忆里拍下来的。
其中一张,正是她穿着白色婚纱躺在水晶棺里的照片,神态安详,嘴角好像还衔着一丝笑意。
虽然背景不尽相同,可大体上,还是跟父亲留下的那本黑白影集里的照片有几分类似。
也就是说,这四张照片象征着一个安然死去的魂灵。
可是,父亲为什么要把它们打印出来,并且收放进床底下的影集里?
以我对他的了解,他不可能是那种有奇怪收藏癖好的男人,他这么做,一定有他的原因。
“帅气。”
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称赞,我茫然地扭回头,只见一个穿着流里流气、鼻子和耳朵上都挂着圆环的女孩子望着电脑上的照片,又道:“这个创意不错。”
我赶紧关掉文件夹,拔出数据线,把相机塞进背包里,起身离去。
“等一下。”
怎么看都不太像是善类的小姑娘一把抓住我,笑道:“你是摄影师?”
“不是。”我甩开她,冷声道。
“不是摄影师,你背着相机干什么?喂,你能不能去我家,给我也拍几张照片,我家里没棺材,我就躺在床底下,你给我拍,怎么样?”她跟在我身后,不依不饶地说道。
“有病啊。”我低声骂了一句,迈开大步向外走。
这时,一个穿着白色背心、满脸横肉的男人挡在了我前面,探头向我身后看了一眼,道:“浮华,他欺负你?”
妈的,我怎么总是碰见这类货色!
“欺负你妈啊,过来帮我登陆下游戏账号。”不良女孩一脸无趣儿地招了招手,扭着腰走了回去。
背心男瞪了我一眼,然后像条狗一样跟了过去。
我暗骂了一句,回头望了一眼,只见被唤作浮华的女孩正用双手托着下巴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,毫不理会在旁边大献殷勤的背心男。
我走出网吧,天已经黑了下来,昏黄色的路灯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,在光亮照射不到的角落里,好像有一团团黑影在小街深巷里纵跃穿梭。
它们只是出来觅食的野猫吧,我无奈地想着。
虽然白天做了一场颇为真实的噩梦,可我打定主意后,并没有选择逃避,而是叫了一辆出阻车,坦然地回了家。
说不害怕,那是假的。但既然准备着手调查,就得迈过心里这道坎。
我又在司机快餐店买了盒饭,走进阴暗的楼梯道之前,我特意把相机从背包里取出来,捧在手中,相机带挂在脖子上。
我这么做,就是为了看一看,家附近还有没有妖魔鬼怪之类的。
楼梯道里很干净,没有任何稀奇古怪的东西,只是,当我走到家门前时,却怔住了,站在台阶下面,迟迟不敢举步。
我家的防盗门旁边,贴满小广告的暗黄墙壁上,赫然印着一张血手印,耳边好似又响起了孩童玩闹时的尖锐笑声。
手印的底部,还有一串串鲜红的血珠,顺着墙壁向地面滴落。
我松开紧握相机的手,手印消失。我再抓住相机,手印再次出现。
很明显,这不是邻居小孩的恶作剧,也不是凶杀现场。
是某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厉鬼,在对我做出警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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